林三柱:“……”
他克制住自己点头的冲动,谁让他昨天被领导表扬了呢,这一表扬不得了,暗处好多双眼睛盯着他呢,他不好旷工,于是两只手慢悠悠地把床单拧成麻花。
孙淑花洗完三张床单,林三柱才拧干一个,这磨洋工的功夫十分高明。
林三柱打听消息问:“大姐,咱们医院实验大楼旁边的垃圾池修得挺气派啊。”
孙淑花像是知道不少内部消息,她两只手搓着床单,头不抬回道:“这实验大楼就是个烧钱窝,别说垃圾池了,连茅房建的都比睡觉的地方好,我有个老姐妹专门负责打扫实验大楼的厕所,她跟我说里面的墙,亮的都能照见人影。”
说到这里,孙淑花有些羡慕。
医院有轻松的活,有麻烦的活,有受累的活,虽然“劳动最光荣”
的口号喊得十分响亮,但说实话,谁不想干最少的活拿最多的钱。
实验大楼才几个厕所啊,只要打扫干净,每月就能挣个十几块钱,比她在这洗衣服强多了。
不过现在孙淑花有了盼头,她帮林三柱洗衣服,同样的时间,多出二分之一工资,累是累点,但挣钱啊,这点账她算得过来。
林三柱没有太惊讶实验大楼经费高,广播里经常说技术重要,他觉得实验室是搞技术的地方,费用高点很正常。
他拧干净一张床单后,转头问道:“这实验大楼的垃圾咋处理?”
孙淑花这才仰起绿布包裹的脑袋,活动一下脖子后,说:“这垃圾有县医院帮忙运走,每月来一次,大卡车轰隆隆的跟打雷一样,至于运到哪里,我不清楚。”
医院西部家属楼中,布升平坐在沙发上发呆,昨天那个小姑娘说的话给他极大触动。
几年前上面让搞生产,口号赶英超美,大锅饭搞起来,他按部就班做了,效果不好。
后来他琢磨出一些方法,例如奖励干活多的,惩罚干活少的,成果显著,可这事让老职工们非常不满。
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,谁还愿意跟年轻时候一样埋头苦干啊,所以一直反对布升平的建议。
韩敏骑自行车下班回到家后,就看到自家男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,她无声叹了口气,她男人以前有多么风光,现在就有多么失落。
她不想家里气氛太糟糕,于是扬起笑脸,问布升平:“老布,今天想吃啥?我给你做。”
布升平扯了个难看的笑容,“媳妇,你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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