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公府的马车刚一停下,便有不少世家子弟上前来与傅云饮问好行礼,眼神也总有意无意地探向傅云饮身后的傅云婕。
本朝男女大防没有前朝那般严苛,闺阁中的女子在家中长辈的陪伴下,与外男略说几句话也算不了什么大事。
傅云饮知晓今日自己是要为妹妹寻一寻适龄的世家儿郎,但总要妹妹自己先看中眼才是,他便轻声与傅云婕说道:“你自己先瞧瞧,若瞧得中哪家的儿郎,便与哥哥说一声,我再替你掌掌眼。”
傅云婕心不在焉地应了,余光却一直望向不远处河池中的清濯莲花。
前朝的诗人写下过“出淤泥而不染”
这样的千古名句,可深陷在淤泥里的人当真能不濯不妖吗?
傅云婕冷眼扫过游离在岸边的世家公子哥儿,大多都穿着锦衣玉服,顶上也带着冻住鱼贯,最该是气度清雅的时候。
可傅云婕却只品出了些“金玉其外”
的荒唐之感。
她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去寻觅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儿郎,心中只觉无趣的很儿。
他们生的都没墨书好看,且墨书一身素衣都比他们要清隽挺拔的多。
傅云婕唉声叹气了一会儿,只烦闷地站在河边,望着那妍丽的荷花出神。
傅云饮与莹雪前后脚走在了河边,天蓝如碧,莹雪虽带着幕篱,却也被这等一尘不染的天色引去了目光。
她已有许久未曾这般自由地观赏过外头的景色了。
傅云饮看不清幕篱下她的神色,却从她放松下来的肩颈弧线中瞧出了她此刻的愉悦心情。
美景在前,莹雪自然是心情甚佳,只是这幕篱遮盖住了她的视线,只能瞧见些朦胧的景象。
莹雪不免娇嗔出声道:“爷,我当真不能把幕篱摘下来吗?”
整个郊外河边,除了她根本没有人戴幕篱。
傅云饮却不肯,只正色道:“这里登徒子颇多,难道你不怕他们将你抢去了?”
莹雪语塞,心里埋怨傅云饮小肚鸡肠,嘴上却只能说:“奴婢蒲柳之姿,除了爷喜欢,还有谁能瞧得上奴婢?”
傅云饮脚步一顿,冷不丁被莹雪戳破了蒙在心上的那一层窗户纸,他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,立时便有些无措。
喜欢?连莹雪自己也察觉出来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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