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溪明一直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,她虽然恨不得和易云山那边所有的人割裂关系,但易云山的母亲毕竟是易阿岚的奶奶,如今,老太太又遭遇丧子之痛,精神萎靡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让她一个人待着岳溪明也于心不忍。
岳溪明便把老太太接到自家来住,赡养起她的晚年。
易阿岚帮着去把奶奶的东西都运过来,又在奶奶的房间一一摆好,只不过对易晓山的遗照犯了难,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。
奶奶坐在床上朝他挥手:“拿过来吧,就摆在我床头边。
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忌讳这些,我快死的人了,怕什么呢。”
她接过遗照,拿袖子细细地擦着相框和玻璃,深陷的眼眶湿润了。
易阿岚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他的遗照呢?”
他说的是易云山,他的父亲。
他家里从来没摆过易云山的照片,岳溪明也从不带他去祭拜父亲。
奶奶颤抖着嘴唇,看易阿岚都是愧疚的:“在晓山照片后面。”
易阿岚往后看了看,什么都没有,随即他明白了,应该是易云山和易晓山的遗照共用一个相框,易晓山在前,易云山就被遮住了。
奶奶解释道:“你妈不会乐意看到他的,看他一次就气一次,你妈是个好儿媳,云山对不起她,她还愿意管我,我怎么能给你妈气受?就委屈云山了。
唉,活该,也是他活该啊!”
易阿岚沉沉地看那副黑白照片,似乎企图透过易晓山的脸看到易云山,他真的已经不记得易云山到底长什么样。
“你想看看你爸吗?”
奶奶试探地小声问。
易阿岚立即摇头。
奶奶一时间眼泪更为泛滥:“你恨你爸啊?该恨啊,怎么能不恨?我都恨得直咬牙,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?他也知道对不起明明和你,这么多年都没脸给我托个梦。
晓山倒是托梦给我,说他冷,说他害怕。
岚岚啊,是不是墓地没砌严实,让他受凉了?”
易阿岚听着这个传统老人的伤心呓语,安慰地说:“我过两天去祭拜一下叔叔。”
第二天,下着小雨,易阿岚还是去了叔叔的墓地,他只是觉得家里气氛太压抑,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待上一会儿。
看遍整座城市,大概没有地方比这里更清净了。
公墓门口,易阿岚遇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,这个时候,似曾相识感又涌了上来。
易阿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。
他想了半天无果,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生着病的大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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