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庄主——”
“礼数,我看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碧笙箫仍是带着笑,语调也颇为柔和:“凭你的本事,难不成还摆不平那几个人?还是你要继续,让人家兄弟反目才满意?”
碧珍珍瞳孔骤缩,小亭里的空气像是一下被人抽走,她根本抵挡不住这个程度的威压,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,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“庄主,我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错了……我不该,我不该——”
庄主喜好难辨,最难讨好,是她最早察觉那日招待宴时,庄主在一道菜时脸色微变,之后就留了心眼,故意接近唐七窍,想查出他与庄主有何干系,
哄他多做些好吃的去讨采头,谁晓得那傻子竟当真以为她对他有意。
怎么可能,她看上的自是唐门这一辈里最有声望,后继门主之位的唐八面,等她做了唐门门主夫人……
碧笙箫不说起来,碧珍珍是头也不敢乱抬。
唐门的人都说,碧笙箫宠着这个嫡亲妹妹,她要什么给什么,陪嫁丰厚,娶了她就等于下辈子衣食无忧。
可她知道,包括老管家,这里的每个人也知道——她这个大小姐,是假的。
碧珍珍,早在十年前就已惨死在碧听竹手上。
后来,为安抚已经疯掉的母亲,他才选来了这样一个跟妹妹有**成相似的女孩,李代桃僵,用一个赝品,让母亲在发病时能有片刻的安慰。
至于自己……
对赝品,碧笙箫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,看过去的每一眼,过去的记忆就像尖刺扎进心口。
明明,这些青春年华,这些锦绣未来都是她的。
当年,碧听竹因不甘屈居父亲之下,竟在家宴酒水里下了剧毒,残杀兄长强夺嫂子,还下命令,让人将碧笙箫兄妹扔去乱葬岗自生自灭。
两人都中了毒,可并没马上死透。
碧笙箫最先是眼睛看不见,他当时被捆在马车上,妹妹先一步被拖下车,没一会,他听见衣物被撕开的声音,接着珍珍哭了起来——细细尖尖的,像屠宰台上还没学会哭泣的小畜,她疼得发抖,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疼,剧痛传遍全身,陌生的气息一次次压下,她恐慌地叫着哥哥,从高亢到低微,再到悄声无息。
碧笙箫那年十四,已懂人事,他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他阻止不了,除了流出眼泪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他只能听着,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妹妹一点点碎了。
杀了碧听竹算什么,不解恨,千刀万剐都解不了——
很多人说他福大命大,重伤成那样都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东山再起,可碧笙箫自己知道,他还没走出来,根本走不出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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