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衍在旁,心中冷笑连连。
妇人之仁,什么朋友,这样的马驿站随便买就好,十几两银子就有一匹,跑死再换一匹就好,畜生能懂什么友情,真是有空教这些,不如教教他们如何制敌于死地,人的哪些部位最脆弱,严刑拷打的技巧——像他在这个年纪,早被养父送进虎笼里,与不周山里最大的白虎一决生死。
寓教于乐,不如早早去体验生死,有什么比经历残酷更快的变强之道?
华公子现在与郁衍是同桌,他爹扶夷君是个比武前能开篇作赋的啰嗦鬼,生的儿子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每日叨叨叨,三句不离好生学习,听得人烦不胜烦。
这日从马棚里喂完饲料回来,华公子欲言又止看向他,还暗扯拖住的手。
“干嘛。”
郁衍低头看了眼,他讨厌同人有肌肤接触。
小公子一反平日小老头的淡定,有点慌神,鼻音都出来了。
“我……我从马棚边捡了条小狗狗,可管家不准我养,说快要死了,可怎么办呀?你看,它会跟藤萝一样死吗?”
华公子手里捧着的,与其说是幼犬,不如说是条蠕动的大虫子。
这玩意估计出生不到几日,皮皱巴巴的搭在脸上,也像只红皮老鼠,估计是感受到了温暖,它细细的小尾巴左右摇晃——难怪人家说狗腿子,这才刚出生,但作为狗该有的天性无师自通的保留着,只是丑成这样,再多的讨好也是适得其反。
郁衍一看,移开目光,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打算:“你管家说得对,确实要死了,太虚弱了,估计还有病,你离它远些。”
眼泪挂在华小公子眼帘上,他大声争辩:“我不!
他没病!
你看他尾巴还在动呢!”
“那是垂死挣扎,那不然它怎么就一只在这,母狗怎么不要它?就是它完全没法跟其他兄弟竞争,所以才被抛弃了。”
华公子捏紧拳头:“可,可夫子说万物有灵——”
小狗身上粘着泥巴,郁衍双手抱臂,半步不靠近:“得了吧,那你救得了一只,救得了所有么,就连这只,你都无能无力。”
小狗虽然看不清听不着,冲有味道的地方一点点拱去,靠着小红鼻子拱来拱去找奶喝。
华公子蹲在地上无能为力,他对同窗的话满心不服,很想反驳,但偏偏无从辩起,只能干巴巴抱着狗,同那只小玩意不分伯仲的可怜着。
郁衍言尽于此,也就不管了,他假意散步,照例在水牢附近走了一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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