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是个人啊,是个活生生的,如今已经放松了神经的人,所以他还是迟来地露出了马脚,叫我明白,我们分离的多年,原来都在各自流血。
他睡不安宁,在枕头上转来转去,轻声嘟囔着说自己要喝牛奶。
啊,又变得可爱了,纪营到底是什么物种啊。
我起身想给他煮一杯,但又怕他已经喝了那么多酒再喝牛奶的话会吐,于是我在他边上躺下,摸着他的脸,哄他,“纪营,今天不喝了好不好。”
纪营听到了,微微张开眼,他看了我几秒,开始像干枯的树叶一样脆弱地哭。
他的眼泪如海棠瓣上渗出的露珠,晶莹剔透地从眼角滑下,包着海棠最为鲜艳的彩,却只露出最为安全的白。
深夜的雾太大,我在他发丝间寻了好久,也没寻到那颗极速坠落的星辰究竟去向了何处,又消失在哪里。
我怕错过这场人间的盛宴,便在他身边守着,他落一滴我舔一滴,我想它们最后会在我体内结成珍珠,我死后火化了,它们还能在这世间闪着璀璨却哀伤的光。
他那张因为喝酒喝多而微微发白的嘴唇显得可怜,他看着我也不动,眼睛又睁大了些,于是泪珠就从他的鼻梁斜着滑过。
我不敢去舔了,他的注视那么认真,我怕挡住他唯一的视线。
他张开两片薄唇,声音低哑,从墙那边拉过来又入了一层水一样,说的话也像是寒冬腊月里树枝上的冰碴。
他说,纪周,你恨我,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恨你啊。
我把脖子缩起来,周围变成冰窖,我对他的控诉显得心虚,可明明我觉得我没那么对不起他。
他调子缓慢,却是带着血的,让我这双脏污的手不敢抚摸他。
“你在想什么,我也在想什么啊。”
“我这样一个人,还能遇见喜欢的人,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待你才好,我那么小心翼翼地喜欢你,那么包藏祸心地爱着你,可纪周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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