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无论他怎么去找在政府里工作的朋友,搜寻相关的档案——即使是牺牲档案——都杳无讯息。
他试图去民间找人打听,才猛然想起自己从来就不知道艾伦的家乡究竟在哪里。
凭借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简单名字,在偌大的德国境内找人实是困难。
后来,冷战开始,从波罗的海边的什切青到亚得里亚海边的里雅斯特,巨大的铁幕开始降下。
1949年,德国分裂,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东西两德隔离开来。
施耐德生活在西德,德国的分裂无疑让他的找寻工作雪上加霜。
在战争结束后的漫长时间里,他的希望被这些新生的危机一点点消磨殆尽。
他想起很久以前,当战争还没结束,他们还是恋人的时候,艾伦曾经给他看过一个小小的水晶球。
据说,这是那个犹太女孩送给他的。
水晶球里装着一个美国的自由女神像,周围还下着雪。
施耐德心有所感。
当他的父母去世后,他辞去舞蹈学校的工作,移民到了纽约。
他在纽约一待就是半个多世纪,再也没有回德国。
期间世界局势风云变幻,古巴导弹危机——那差点就导致了第三次世界大战——柏林墙,美国崛起,中亚战争频频,东欧剧变,苏联解体......
施耐德成了家,他和一个以前的舞蹈学生相爱,领养了一个孩子,孩子后来也成了家。
他的年纪甚至比当初他与艾伦还待在一起时,他们两个的年龄相加起来还要大得多。
早些时候,他常常翻看一些二战士兵的照片,或去德国和东欧旅游,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。
后来,他老了以后,也就很少去那些地方了。
只是有时候,一些朝气蓬勃的金发青年经过他身边时,他总会留意他们。
他们与艾伦是这么地相似,他甚至会恍惚,以为自己看到了艾伦。
但是实际上,半个多世纪已经过去,艾伦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早已模糊。
纵使艾伦能以年轻的形态完好地出现在他面前,施耐德也不一定会认出他。
随着时间不停地流逝,施耐德开始变得非常健忘。
他甚至有时候很久都想不起艾伦,只记得在那个欧洲战火纷飞的灰暗时代,有个人曾经与他度过一段艰苦却美好的岁月。
人类跨入了二十一世纪。
在之后一年的一天早上,他的孙子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。
施耐德正在做早餐,看见他的小男孩,他放下手里的打蛋器,把男孩子抱起来亲了一口,“早安,亲爱的鲍勃!”
“爷爷,客厅有你的电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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