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要不要去洗一洗?”
江忱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,脸上微微泛着粉,挪开了目光说道,“里面的……要弄出来吧,不然会生病。”
“噢,”
朱镜辞懒懒地倚在江忱予怀里,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胸膛上画圈,“不想弄出来,”
他眨了眨眼睛,小声说,“留在里面,给哥哥生小小鱼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江忱予恼羞成怒地捂住这张乱说话的嘴,愤愤道,“睡觉!”
第44章清蒸鱼
朱镜辞第二天醒的很早。
他眨巴了下眼睛,感受到身边的热源,发现自己正背着身蜷在江忱予怀里,江忱予睡得很熟,一条胳膊松松地搂在他的腰上,是一个全然亲密的保护的姿态。
他们昨晚真正睡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,可他醒来奇异地觉得神清气爽,像是在初夏的午后,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,铺着竹簟子,舒舒服服地睡了黑甜一场,梦都不曾做一个。
这太难得了。
这些年里,他睡过的好觉屈指可数。
很不容易睡着了,就陷入光怪陆离的各色梦里。
好梦寥寥,多是那些怨憎会,爱别离的噩梦。
他在梦里惊醒,便只能靠着窗台枯坐一夜,一支接一支地抽烟。
天边星子寥落,他总疑心这里的星星都不及国内的多,月亮也不如那里的温柔好看。
他看着看着,就会想到,在海的另一边,他心心念念着的人,在偶尔的漫漫长夜里,也难以入眠,同他看着同一片星星。
每当这时候,他总是复杂的。
他既盼着有这样的巧合,像他开始信的那些古时候的诗句,藉着同一片月夜,想念一个人也没有那样苦;又私心里不愿江忱予也同他一样为了求不得辗转反侧,他想,别恨我,也别想我,把我忘了吧,我那样坏,最好干干净净地把我忘到脑后。
想念一个人太疼了,他半分都不愿自己的心上人遭这样的无妄之灾。
伦敦多雨,下雨的时候,夜就是黑沉沉的,一颗星星都瞧不见。
这里的雨粘腻,沉重,不是朱镜辞自小见过的那样清亮的雨。
每逢雨天,他的心情总是不好,一颗心像是沉到了寒浸浸的水底,飘飘荡荡,没个着落的地方。
他常常会搬张椅子放在廊下,对着院子发呆,想猫,想江忱予,想那个狭窄的小巷子里昏黄的路灯和热气腾腾的牛肉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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