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知徒劳,他还是小小声地说出口:“朱璧,那请你相信我爱你——我是真的爱你。”
仿佛听到一句很好笑的笑话一样,朱璧忽然大声笑了起来。
笑声空洞僵硬,像石头滚动在房间里,震得四壁嗡嗡。
她笑得闭上眼睛弯下腰,好久好久才重新直起身体,睁开眼睛。
一双又大又深的眼睛外形没有改变,但眸子深处射出来的光芒却仿佛爆炸时的强光,锋线异常诡异复杂,已经全然不复曾经温柔的光芒。
“你爱我——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。
是不是因为你爱我,所以你□□我?是不是因为你爱我,所以你购买我?是不是因为你爱我,所以你欺骗我?闻江潮,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是爱我的,那么你爱我的方式和是否尊重我的权益都可以忽略不计?”
撕裂般的声音,伴随着心底同样撕裂般的疼痛。
痛楚与愤怒混杂在一起,如火上浇油般,烧红了朱璧的眼睛。
顺手抄起身旁一只造型古朴的粗陶花樽,她不假思索地朝着他砸过去:“闻江潮,你和你的爱一起见鬼去吧。”
花樽砸过去时,朱璧并不认为自己能砸中,因为分明看见闻江潮已经本能地在后退了。
但不知为何,他后退的步势却陡然刹住,像流动的江河忽然变成死静的石头,定定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花樽,不闪不避。
随着一声清脆的迸裂声,沉重的花樽在他头部四分五裂地碎成无数片。
殷红的血从乌黑鬈发中奔涌而出,刹那间就流成无数汩汩的血色溪流。
他摇晃了一下,又摇晃了一下,然后整个人像沙堡似的坍塌下去。
颤抖灰白的唇中,无力地滑出声音:“朱璧,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恨……”
像雨水一滴滴冰凉滑过,声音越来越小,越来越轻,终于无声湮灭。
而血的腥气,越来越浓,越来越厚,如烟一般满室缭绕。
满室腥浓的血腥气中,朱璧像一座石像一样呆呆伫立着,脸色苍白如落花,瞳孔盲了似的空洞无物。
一动不动地看着倒在脚下血流不止的闻江潮,她混沌一片的大脑中,忽然自动重播般回放出了几个月前她与闻江潮的两句对话:
“闻江潮,是不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,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得很紧张我、很关心我。
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?——你要是爱上了我,你就是自己找晦气。”
“朱璧,那你要是爱上了我,我会不会死在你手里?”
当时随口说出的一番话,今日竟似是一语成谶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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